春节到了。

今年的上海，新春佳节恰逢白雪飘落，慢慢悠悠的飘落在淮海中路两侧的银杏树下。十字路口下，信号灯刚刚转绿，银装素裹的人们簇拥着彼此走过横道线，熙熙攘攘，他们的目的地大概是马路对面的商场。他们走着、笑着、议论着上海这难得一见的雪景。 

一位少女站在落地窗前，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和银杏枝上随风飘荡的最后一片残叶 ，似乎是想起了某个人。她掏出手机，拨通了电话。

(资料图)

铃响三声，电话被接通了，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：“喂？姐姐？我还在训练哦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
“啊……没事，就是今天上海下雪了，我记得你最喜欢上海的雪景了，现在不又正好是春节假期嘛，就......给你打个电话。”少女努力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与思念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、悠闲。“可可，你们最近怎么样啊？”

“啊啊，我们都挺好的呀。就除了之前比赛的事情大家还有点没缓过来，其他都挺好的。不过我们也在努力振作起来，训练也重新开始了！我们队长还说，因为全校的同学们都在期盼着我们的胜利，她感觉自己好像就有使不完的劲一样，连垂头丧气的时间都没有了。”可可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欣慰与自豪。

“队长？”虽然知道电话的那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，少女还是忍不住面露讶异。“你们队长不是一直都没什么干劲吗？”她的脑海中浮现起妹妹向她描绘的“演出前夜抱着搭档像哄小孩一样安慰”的场面。那样性格软弱的女孩，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可堪重任的人，正常登台演出都费劲，更别提成为一队之长，领导队友了。是什么让她变成了团队的顶梁柱呢？

“嘿嘿……说起来这事还挺神奇的呢。咱们俩都好久没好好打电话了，有些事也没来得及告诉你呢。不过现在还忙，等今天晚上我再打回来，怎么样？可可也想和姐姐分享一下参加Lovelive的这三个月里的经历呢。”

“好吧。哦对了，你的学习……”

“哎呀老姐你就放心好啦。你的天才妹妹哪会因为学习发愁啊？”

“我知道……可是高中的学习压力不是你初中那会可以比得上的了。你身体又不好，可别累着自己啊。“

“好啦好啦。那我先挂了，晚上再聊啊。“

听筒里转眼只剩下一阵忙音。少女苦笑着放下了电话，又望向窗外的漫天白雪。在雪中，最后一片银杏叶终究还是落下了，随着这雪不知飞去了何处。

可可……一个人在异国他乡，可要照顾好自己啊。

电话的另一头，唐可可坐在楼梯上，盯着熄灭的手机屏幕，眼睛里的兴奋渐渐褪去。她将手机塞进兜里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电话打完了？“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出现，吓得可可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怪叫。定睛看清顶着一头金发的来者后，她下意识地看向对方的双手，见她并没有再拿着手机听译，才终于找回了自己吓飞的魂魄，又故作冷傲：“你又来偷听我打电话了？”

平安名堇本就已经被面前的这个家伙整得心烦意乱，听到这话可更不乐意了：“我是看你进了楼梯间一直没出来，才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的。再说了，什么叫‘又’啊？之前那次我也不是故意的吧？”

可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接着和堇拌嘴，只是缓缓站起身，走向天台大门，准备重新投入到热火朝天的训练中。冬天的寒冷与落败的挫折并未磨灭她们的热情，门外岚千砂都的口令声已经清晰可闻。

“等等。”堇终于再也憋不住自从落败以来，知道可可秘密的她心中的焦虑，出手拽住了可可。“你是不是要回国了？到时候Liella的大家怎么办？我是习惯了梦想的破灭，刚刚摆脱阴影的香音怎么办？想在Liella陪伴香音实现梦想的千砂都怎么办？想要继承母亲夙愿的恋又怎么办？现在我还能帮你隐瞒，可是到你真的要从结丘消失的那一天，你还打算让我再瞒下去吗？”

堇还想继续宣泄自己的情绪，却猛然望见可可的眉头已经扭成了不可名状的样式，嘴角的抽动也渐渐失控。她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咄咄逼人，连忙放开手，稍稍后退：“……抱……抱歉，我刚刚有些着急，怕你真的丢下我们不管，就……”

支支吾吾地说完这听着更像撒娇的道歉，她又微微低下脑袋，做好了准备去承受面前这个直性子中国女孩那不假思索的反击。责骂也好嘲讽也罢，都说出来吧，毕竟是我先惹你生气的，她想。

大约五秒钟过去了，堇默默地等待着那并未到来的斥责，心中的自责与惶恐渐渐被疑惑所取代。她抬起视线，却撞上了对方竟有些复杂的目光。那目光里有委屈，有不满，还有……歉疚？堇有些不解。面前的人似乎与自己亲密无间，却又笼罩在迷雾中，好像隐瞒着什么。

可可又抿了抿嘴唇，又换上了令人捉摸不透的面瘫脸，语气也冷静下来：“没事，这是可可的错，是可可在给大家添麻烦。堇一直以来都在为可可保守秘密，你辛苦了。”

堇还在为可可突如其来的道歉而错愕，却听到了这段话的后一半：“因为打败Liella的Sunny Passion大人夺得了冠军，又对Liella赞誉有加，可可说服了爸爸妈妈，又可以留在这里了。只要今年大家加油努力，超越Sunny Passion夺得大赛的冠军，可可就不用被束缚，可以自由自在地和大家做学园偶像了。”

可可的这一番话信息量如此巨大，把堇的脑子冲击得几乎要当场宕机。她愣在原地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，喃喃道：“这件事情，应该告诉大家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又被可可截然打断：“不可以。这是可可自己的事情，只能让可可自己来解决。请不要让我再给大家添忧了……拜托你了。” 

待堇回过神来，楼梯间已经只剩下她自己的身影。在敞开的大门外，叶月恋在招呼自己：“堇同学，大家要开始练习下一个部分的动作了，你还好吗？”

“……抱歉，我刚刚有点累，马上就来！”堇一面回应队友的关心，一面走出楼梯间，目光却死死地钉在那个灰头发的队友的身上，大脑也一团乱麻。

可可……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，是连你最亲密的队友，都不可以知道的……